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2019－2020中国经济年会12月19日在北京召开。本届年会主题为“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会议重点学习解读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并围绕主题就“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动国内大循环”“积极扩大内需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畅通国际国内双循环”等议题展开深入研讨。“积极扩大内需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分论坛主持人姜增伟副理事长，发言嘉宾有朱光耀、王一鸣、刘元春、陈文玲、张国庆等。以下为陈文玲发言速记。

主持人姜增伟：
第四位演讲嘉宾是国经中心总经济师陈文玲同志，如何做好工作，推进发展新格局，都是按照他们的自己的思路，更大程度上满足大家的关注度。文玲同志有一个特点，就是文学系，本人出版过诗集，发言时出口成章，借这个机会请文玲同志演讲，大家欢迎! 陈文玲：
非常感谢姜增伟部长的介绍，还有点附加值的介绍。非常感谢刚才三位嘉宾做的精彩演讲，受益匪浅。
我今天是我们的中国经济年会年会，年会是中心每年一度的重磅论坛，在论坛中有机会发言，机会特别难得。我今天谈的一个主题，就是推进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是形成双循环格局的关键点。
为什么这么说？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要紧紧扭住供给侧改革的主线，注重需求侧管理，打通堵点，补齐短板，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的动态平衡，提升国民经济整体效能。这一段话非常重要，是我们理解中央经济会议主题和主线的非常重要的表述。打通堵点，对形成新发展格局，形成双循环的格局至关重要，中央提出形成双循环格局，关键堵点是什么？就在于能不能加快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我理解，动态平衡是在现代流通中形成动态平衡，如果是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不能打通，就无法形成动态平衡。什么叫整体效能？现代流通体系如果成为国民经济的一种运行方式，才能实现整个国民经济整体效能的提升。所以，现代流通体系的构建，就是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所提出的，可以在一些关键点上发力见效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效果的最大基础性保障能力建设。为什么说现代流通如此重要？这次疫情中国复工复产，最先恢复的是大项目的投资企业，然后是复商、复市，再然后是复学，其顺序取决于受流通制约的程度。特别是大部分人不能流动，缺少了人的流通，在流通中购买力的生力军，潜在的消费能力就很难上去。2019年中国旅游行业销售总额是6.63万亿人民币，餐饮是4.67万亿人民币，一个是玩一个是吃，这两个行业加起来11万亿元人民币，中国2019年GDP实现99.1万亿元，这两个行业就占了九分之一。这次抗击疫情之后经济复苏，为什么制造业PMI上去了，工业增加值最早转正，GDP一至三季度增长0.7%，而消费还是负增长，就是由于疫情导致流通的问题没有解决好。餐饮行业去年4.67万亿元，今年预测3.41万亿元，下降了18.6%；旅游去年6.63万亿元，今年才4.55万亿，旅游人次较去年降低了15%，收入降低了20%。这是今年受疫情影响无法顺畅流通的行业，也是今年对GDP影响最大的行业。我们如果不解决现代通流通的问题，包括商流、物流、资本流、信息流、人的流的问题，实现顺畅的国民经济大循环，中央提出新发展格局，以国内循环为主体的、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难以很快实现的。
9月9号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统筹推进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会议指出，建设现代流通体系对于构建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意义。这是中央政治局会议第一次把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放在新发展格局这样战略布局下的新创举，是中央提出的新判断。现代流通是对于中国经济来说，不管从需求侧，还是从供给侧，两方面都可以发力，这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着眼点，是重要的着力点，也是重要的突破点。
一、现代流通的内涵
过去我们讲流通，主要是商品买卖的流通，现在中央提出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有完全不同的新内涵。我学习体会，什么叫现代流通体系？如果概括一下，现代流通体系的内涵，可以用五个“全”字加以概括。
第一，现代流通是全要素的流通。有形要素禀赋和无形要素禀赋进入流通，使流通发生颠覆性变化。过去讲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现在进入流通的更多是数据流，服务贸易流，知识产权、商标等知识流，人力资本的流动等，更多无形的要素禀赋进入流通，极大地扩大了流通边际效应，使现代流通成为中央会议提出的具有基础性的作用关键点。未来随着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的推进，特别是数据流的加入，现代流通会逐步会上升到具有基础性先导性决定性的地位。因此，现代流通是全要素的流通，和我们以前所所说的只是商品买卖的流通完全不同。
第二，现代流通是全过程的流通。现代流通涵盖了生产流通的全过程，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讲的生产与流通，把流通过程和生产过程分成社会再生产的两个阶段，而现代流通由于海量数据加入流通、信息化发展、人工智能、云计算等的加入，原来意义上的生产和流通过程已经融为一体，制造的过程就是流通的过程，流通的过程涵盖生产的过程。我前一段时间曾经到深圳市调研，深圳宝安区就有600多家企业为华为配套生产，在整个深圳有5000多家企业为华为配套生产，这些企业的生产过程又绝对不是只为华为一家，而是若干家一流跨国公司的供应商，它在全球制造业中、在整个流通中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我们曾经对现代流通、现代物流做过深入研究，证明在全过程的现代流通中，生产环节在全部流通中所占用的时间，一般来说为10%左右。其他90%时间都在全过程流通中。国际贸易结构变化也说明了这一点，现代国际贸易结构三分之二是中间品，东亚地区五分之四是中间品。中国作为货物贸易大国，2019年进出口贸易达到35.41万亿元人民币，三分之二以上的都是中间品。因此，全球生产制造过程本身就是流通过程，流通全过程也涵盖生产过程，而生产过程已经非独立的在一条生产线上可以生产最终产品。
第三，现代流通是全球化流通。经济全球化势不可挡，已经形成全球布局，战后76年在和平发展是大趋势大背景下形成的经济全球布局。制造业产业之间的联系是由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进行链接，而所有链接都是虚拟的，很多情况下没有行政归属关系，没有产权归属关系，甚至没有国家归属关系，链接关系是虚拟的，是靠什么链接的呢？是靠现代流通链接的，是流通中的动态平衡。流通不畅，生产也不畅，今年疫情受阻的时候，开始中国停工停产，全球很多地方产业生产受到影响，我们复工复产后，又受到国外影响，因为现代流通受阻了，产业链供应链受到冲击，中间品如一些零部件停产，无法进入流通过程，全球流通受阻，所以全球产业链就不能正常链接和运行。
第四，现代流通体系是全生命周期的流通。很多商品和未来经济运行模式都有很大关系，循环型经济本质上就是基于全生命周期的流通。原来社会化大生产进入消费环节，就成为商品价值与使用价值的最终环节，而在现代流通中，在被消费掉的物品，所有一次消费后的物品会变成新的原材料，进入下一个流通过程，就是进入再循环过程，从而形成循环经济的流通过程。
第五，现代流通是全产业链的流通。刚才讲了全球制造业的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这种产业形态不是在哪一个国家、在哪一个地区、在哪一个工厂、在哪一条生线上面构成，凡是复杂一点的制造业，如半导体行业、汽车、飞机等就一定是国际化的，一定是全球化的。这种全球化的产业链，是国际化大流通中的产业链，比如说飞机是在79个国家企业形成的产业链上的链接，福特汽车是在50多个国家企业形成的产业链上的布局，芯片、半导体行业都是在几十个国家。中国华为生产的最终产品手机等，最终产品前的芯片、微传动系统都是在全球化大流通的产业链上。
二、现代流通的内在规律
现代流通规律和原来所讲的流通规律有本质不同。原来流通的起点是生产，流通从商流开始，开始了与之相伴生的流通过程。现代流通是从需求开始，中央提出需求侧管理，是从需求开始进行流通畅通的管理。需求产生对供给方面的内在要求，使供给结构变化不断满足需求侧。现在所讲的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也好，过去讲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也好，都是由需求侧出发确定的社会基本矛盾。消费需求不断的升位，才能引发供给侧革命，而供给侧革命又不断地激发需求侧变革，使需求侧发生结构性变化。供给侧和需求侧两者是相互发力的，现代流通既在供给侧又在需求侧，现代流通已经从单纯买卖变成多流并进多流分流交互，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数据流等，所有的“流”独立形成流通规律和流通方式，各自进行独立流通过程，而在一个节点上交汇交集，实现全过程流通。
推进现代流通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党中央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推进现代流通。这次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提出提出打通堵点，实现双循环最重要就是解决推进现代流通构建，形成现代流通体系。像中国中医所提出的，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经济循环也是如此，流通不通的话经济发展就不畅，发展就会受阻。
我们确实有超大规模市场。以2019年为例，全国社会消费零售总额41万亿元，国际市场进出口额31.54万亿，房地产市场交易额22.3万亿元，房地产市场预测到2024年达到30.7万亿元，进口预测未来10年增加22万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30-140万亿元人民币，这些市场相加，就是超大规模市场。中国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市场与美国将持平，未来一定超过美国。物流市场总额是GDP三倍左右，房地产市场前年权威发布是16万亿元，去年权威发布是22万亿元。超大规模市场，特别完备的制造业体系，确实要靠供给侧和需求侧共同发力，相互促进，形成牵引力，迫切需要构建现代流通体系。我们国家经济在战胜疫情之后，不仅在全球一枝独秀，由负转正，在未来会产生更大的爆发力，或者将引爆国际市场。